卷七

△如来性品第四之四

尔时迦叶白佛言：世尊，如上所说四种人等应当依耶。

佛言：如是如是，善男子，如我所说应当依止。何以故？有四魔故。何等为四。如魔说诸馀经律能受持者，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说有四种魔。若魔所说及佛所说，当云何而得分别。有诸众生随逐魔行。复有随顺佛所教者，如是等辈复云何知。佛告迦叶我般涅槃七百岁後。是魔波旬渐当沮坏我之正法。譬如猎师身服法衣。魔王波旬亦复如是作比丘像比丘尼像优婆塞像优婆夷像。亦复化作须陀洹身。乃至化作阿罗汉身及佛色身。王以此有漏之形作无漏身坏我正法。是魔波旬坏正法时。当作是言：菩萨昔於兜率天上没在此迦毗罗城白净王宫。依因父母爱欲和合生育是身。若言有人生於人中为诸世间天人大所恭敬者，无有是处。又复说言：往昔苦行种种布施头目髓脑国城妻子。是故今者得成佛以是因缘为诸人天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之所恭敬。若有经律作是说者，当悉是魔之所说，

善男子，若有经律作如是言：如来正觉久已成佛。今方示现成佛道者，为欲度脱诸众故。示有父母依因爱欲和合而生。随顺世间作是示现。如是经律当知真是如来所说，若有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说经律即是菩萨。

若有说言如来生时於十方面各行七步不可信者是魔所说，

若复有说如来出世於十方面各行七步。此是如来方便示现。是名如来所说经律。若有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所说者，即是菩萨。若有说言菩萨生已父王使人将诣天诸天见已悉下礼敬。是故名佛。复有难言天者先出。佛在於後。云何诸天礼敬於佛。作是者，当知即是波旬所说，

若有经言佛到天祠。是诸天等摩醯首罗大梵天王释提桓因。皆悉合掌敬礼其足。如是律是佛所说，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所说者即是菩萨。

若有经律说言：菩萨为太子时。以贪心故四方娉妻。处在深宫五欲自娱欢悦受乐。如经律波旬所说，

若有说言菩萨久已舍离贪心妻息之属。乃至不受三十三天上妙五欲如弃涕唾。何况人剃除须发出家修道。如是经律是佛所说，若有随顺魔经律者是魔眷属。若有随顺佛经律者是菩萨。

若有说言佛在舍卫祇陀精舍。听诸比丘受畜奴婢仆使牛羊象马驴骡鸡猪猫狗。金银琉真珠颇梨车磲马瑙珊瑚虎珀。珂具璧玉铜铁釜鍑大小铜。盘所须之物。耕田种植贩卖市储积穀米。如是众事。佛大慈故怜愍众生皆听畜之。如是经律悉是魔说若有说言佛在舍卫陀精舍那梨楼鬼所住之处。尔时如来因婆罗门字羖羝德。及波斯匿王说言：比丘不应受畜银琉璃颇梨真珠车磲玛瑙珊瑚虎珀珂具璧玉。奴婢仆使童男童女。牛羊象马驴骡鸡猪猫狗兽。铜铁釜鍑。大小铜槃。种种杂色床敷卧具。资生所须。所谓屋宅耕田种殖贩卖市易自手作食自磨自舂。治身咒术调鹰方法。仰观星宿推步盈虚。占相男女解梦吉凶。是男是非男非女。六十四能复有十八。惑人咒术种种工巧。或说世间无量俗事。散香末香涂香薰种种花鬘治发方术。奸伪谄曲贪利无厌。爱乐愦闹戏笑谈说。贪嗜鱼肉和合毒药治押香油捉持宝盖及以革屣。造扇箱箧种种画像。积聚穀米大小麦豆及诸果蓏。亲近国王王子大臣诸女人高声大笑或复默然。於诸法中多生疑惑。多语妄说长短好鬼或善不善。好著好衣如是种种不净之物於施主前躬自赞叹。出入游行不净之处。所谓沽酒淫女博弈。如是之人今不听在比丘中。应当休道还俗役使。譬如稗?秀悉灭无馀。当知是等经律所制。悉是如之所说也。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有随顺佛所说者即是菩萨。

若有说言菩萨为欲供养天神故入天祠。所谓梵天大自在天。违陀天迦旃延天。所以入为欲调伏诸天人故。若言不尔。无有是处。若言菩萨不能入於外道邪论。知其威仪文章伎仆使斗诤不能和合。不为男女国王大臣之所恭敬。又亦不知和合诸药。以不知故乃名如来如其知者是邪见辈。又复如来於怨亲中其心平等。如以刀割及香涂身。於此二人不生增益减之心。唯能处中故名如来。如是经律当知是魔之所说也。

若有说言菩萨如是示入天祠。外学法中出家修道。示现知其威仪礼节。能解一切文章艺。示入书堂伎巧之处。能善和合仆使斗诤。於诸大众童男童女後宫妃后人民长者婆罗门王及大臣贫穷等中最尊最上。复为是等之所恭敬。亦能示现如是等事。虽处诸见不生爱心犹如莲花不受尘垢。为度一切诸众生故。善行如是种种方便随顺世法。如是经律当知即是来所说，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所说者是大菩萨。若有说言如来为我解经律。若恶法中轻重之罪及偷兰遮其性皆重。我等律中终不为之。我久忍受如是之法。汝不信我当云何自舍己律就汝律耶。汝所有律是魔所说我等经律是佛所制。如来先说九部法如是九印印我经律。初不闻有方等经典。一句一字如来所说，无量经律何处有说方等经耶如是等中未曾闻有十部经名。如其有者，当知必定调达所作。调达恶人以灭善法造方等经等不信。如是等经是魔所说，何以故？破坏佛法相是非故。如是之言：汝经中有我经中无我经律中如来说言：我涅槃後恶世当有不正经律。所谓大乘方等经典。未来之世当有如是恶比丘。我又说言：过九部经有方等典。若有人能了知其义。当知是人正了经律。远离一不净之物。微妙清净犹如满月。若有说言如来虽为一一经律说如恒河沙等义味。我律中无知为无。如其有者，如来何故於我律中而不解说。是故我今不能信受。当知是人则为得罪是人复言：如是经律我当受持。何以故？当为我作知足少欲断除烦恼智慧涅槃善法因故。是说者非我弟子。

若有说言如来为欲度众生故说方等经。当知是人真我弟子。若有不受方等经者，当知人非我弟子。不为佛法而出家也。即是邪见外道弟子。如是经律是佛所说，若不如是是魔说，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有随顺佛所说者即是菩萨。

复次善男子，若有说言如来不为无量功德之所成就。无常变异以得空法。宣说无我不世间。如是经律名魔所说，

若有人言如来正觉不可思议。亦为无量阿僧祇等功德所成。是故常住无有变异。如是律是佛所说，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有随顺佛所说者即是菩萨。

复有人言：或有比丘实不毁犯波罗夷罪。众人皆谓犯波罗夷。如断多罗树。而是比丘无所犯。何以故？我常说言：四波罗夷。若犯一者，犹如析石不可还合。若有自说得过人是则名为犯波罗夷。何以故？实无所得诈现得相故。如是之人退失人法。是名波罗夷。所若有比丘少欲知足。持戒清净住空闲处。若王大臣见是比丘。生心念言谓得罗汉。即前赞恭敬礼拜。复作是言：如是大师。舍是身已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比丘闻已即答王言我实未得沙门道果。王莫称我已得道果。唯愿大王。勿为我说不知足法。不知足者乃至谓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皆默然受。我今若当默然受者，当为诸佛之所呵责。知足之行诸佛所是故我欲终身欢乐奉修知足。又知足者，我定自知未得道果。王称我得。我今不受。故名足。时王答言：大师实得阿罗汉果如佛无异。尔时其王普皆宣告内外人民中宫妃后。悉令知得沙门果。是故咸令一切闻者，心生敬信供养尊重。如是比丘真是梵行清净之人。以是缘普令诸人得大福德。而是比丘实不毁犯波罗夷罪。何以故？前人自生欢喜之心赞叹供养如是比丘当有何罪。若有说言是人得罪。当知是经是魔所说，

复有比丘说佛祕藏甚深经典。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以是性故断无量亿诸烦恼结。即成於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除一阐提。若王大臣作如是言：比丘汝当作佛不作佛耶。有佛不。比丘答言：我今身中定有佛性。成以不成未能审之。王言：大德。如其不作一阐提者成无疑。比丘言尔实如王言：是人虽言定有佛性。亦复不犯波罗夷也。复有比丘。即出家作是思惟。我今必定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是之人虽未得成无上道果。已为得福无量边不可称计。假使有人当言是人犯波罗夷。一切比丘无不犯者，何以故？我於往昔八十亿常离一切不净之物。少欲知足威仪成就。善修如来无上法藏。亦自定知身有佛性。是故我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名为佛有大慈悲。如是经律是佛所说，若有不能随顺是者是眷属。若能随顺是大菩萨。

复有说言无四波罗夷十三僧残二不定法三十舍堕九十一堕四忏悔法众多学法七灭诤等无偷兰遮五逆等罪及一阐提。若有比丘犯如是等堕地狱者，外道之人悉应生天。何以故？外道等无戒可犯。是故如来示现怖人故说斯戒。若言佛说我诸比丘若欲行淫。应舍法服著衣裳然後行淫。复应生念淫欲因缘非我过咎。如来在世亦有比丘习行淫欲得正解脱。或命後生於天上。古今有之非独我作。或犯四重。或犯五戒。或行一切不净律仪。犹故而得真解脱。如来虽说犯突吉罗如忉利天日月岁数八百万岁堕在地狱。亦是如来示现怖人。言波夷至突吉罗轻重无差。是诸律师妄作此言言是佛制。毕定当知非佛所说，如是言说是魔经若复说言：於诸戒中若犯小戒。乃至微细当受苦报无有齐限。如是知已防护自身如龟藏六若有律师复作是言：凡所犯戒都无罪报。如是之人不应亲近。如佛所说，

若过一法，是名妄语不见後世。无恶不造。

是故不应亲近是人。我佛法中清净如是，况复有犯偷兰遮罪或犯僧残及波罗夷而非罪是故应当深自防护如是等法。若不守护更以何法名为禁戒。我於经中亦说。有犯四波罗夷至微细突吉罗等。应当苦治众生。若不护持禁戒。云何当得见於佛性。一切众生虽有佛性要因持戒然後乃见。因见佛性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九部经中无方等经。是故不说有性也。经虽不说当知实有。若作是说。当知是人真我弟子。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如上所说一切众生有佛性者，九部经中所未曾闻。如其说有云何不犯波罗夷耶。

佛言：善男子，如汝所说，实不毁犯波罗夷也。善男子，譬如有人说言大海唯有七宝八种者，是人无罪。若有说言九部经中无佛性者，亦复无罪。何以故？我於大乘大智海中有佛性。二乘之人所不知见。是故说无不得罪也。如是境界诸佛所知。非是声闻缘觉所及善男子，若人不闻如来甚深秘密藏者，云何当知有佛性耶。何等名为秘密之藏。所谓方等大乘经典。善男子，有诸外道。或说我常。或说我断。如来不尔。亦说有我。亦说无我是名中道。若有说言佛说中道一切众生悉有佛性。烦恼覆故不知不见。是故应当勤修方便坏烦恼。若有能作如是说者，当知是人不犯四重。若不能作如是说者，是则名为犯波罗夷若有说言我已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以有佛性故。有佛性者必定当成阿耨多三藐三菩提。以是因缘我今已得成就菩提。当知是人则名为犯波罗夷罪。何以故？虽有佛以未修习诸善方便。是故未见。以未见故不能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男子，以是义佛法甚深不可思议。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有王问言：云何比丘堕过人法。

佛告迦叶。若有比丘。为利养故。为饮食故。作诸谀谄奸伪欺诈。云何当令诸世间人实知我是乞士也。以是因缘令我大得利养名誉。如是比丘多愚痴故。长夜常念我实未得四门果。云何当令诸世间人谓我已得。复当云何令诸优婆塞优婆夷等。咸共指我作如是言：人福德真是圣人。如是思惟。正为求利非为求法。行来出入进止安详。执持衣钵不失威仪独坐空处如阿罗汉。令世间人咸作是言：如是比丘善好第一。精勤苦行修寂灭法。以是因我当大得门徒弟子。诸人亦当大致供养衣服饮食卧具医药。令多女人敬念爱重。若有比丘比丘尼。作如是事堕过人法。复有比丘为欲建立无上正法住空寂处。非阿罗汉而欲令人谓罗汉。是好比丘。是善比丘。寂静比丘。令无量人生於信心。以此因缘我得无量诸比丘等为眷属。因是得教破戒比丘及优婆塞悉令持戒。以是因缘建立正法。光扬如来无上大事。显方等大乘法化。度脱一切无量众生。善解如来所说经律轻重之义。复言我今亦有佛性。经名曰如来祕藏。於是经中我当必定得成佛道。能尽无量亿烦恼结。广为无量诸优婆塞说言汝等尽有佛性。我之与汝俱当安住如来道地。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尽无量亿诸烦结。作是说者，是人不名堕过人法。名为菩萨。若言有犯突吉罗者，忉利天上日月岁数八万岁。堕地狱中受诸罪报。何况故犯偷兰遮罪。此大乘中若有比丘犯偷兰遮不应亲近。何名为大乘经中偷兰遮罪。若有长者造立佛寺。以诸花鬘用供养佛。有比丘见花贯中缕不问取犯偷兰遮。若知不知亦如是犯。若以贪心破坏佛塔犯偷兰遮。如是之人不应亲近。若王臣见塔朽故。为欲修补供养舍利。於是塔中或得珍宝即寄比丘。比丘得已自在而用。如是丘名为不净多起斗诤。善优婆塞不应亲近供养恭敬。如是比丘名为无根。名为二根。名不根。不定根者欲贪女时身即为女。欲贪男时身即为男。如是比丘名为恶根。不名为男。不为女。不名出家。不名在家。如是比丘不应亲近供养恭敬。於佛法中沙门法者，应生悲心育众生。乃至蚁子应施无畏。是沙门法。远离饮酒乃至嗅香。是沙门法。不得妄语乃至梦不念妄语。是沙门法。不生欲心乃至梦中亦复如是，是沙门法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若比丘梦行淫欲是犯戒不。

佛言：不也。应於淫欲生臭秽想。乃至不生一念净想。远离女人烦恼爱想。若梦行淫应生悔。比丘乞食受供养时。应如饥世食子肉想。若生淫欲应疾舍离。如是法门当知是佛说经律。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所说者是名菩萨。若有说言佛听比丘常一脚寂默不言：投渊赴火。自坠高岩。不避险难。服毒断食。卧灰土上。自缚手足。杀害生。方道咒术。旃陀罗子无根二根及不定根身根不具。如是等辈如来悉听出家为道。是名说。佛先听食五种牛味及以油蜜。憍奢耶衣革屣等物。除是之外。若有说言听著摩诃楞伽一切种子悉听贮畜。草木之属皆有寿命。佛说是已便入涅槃。若有经律作是说者，当知即魔之所说，我亦不听常翘一脚。若为法故听行住坐卧。又亦不听服毒断食五热炙身。系缚足杀害众生方道咒术。珂具象牙以为革屣。储畜种子草木有命。著摩诃楞伽。若言世尊作是说。当知是为外道眷属。非我弟子。我唯听食五种牛味及油蜜等。听著革屣憍奢耶衣。说四大无有寿命。若有经律作是说者，是名佛说若有随顺佛所说者，当知是等真我弟子。有不随佛所说者，是魔眷属。若有随顺佛经律者，当知是人是大菩萨。善男子，魔说佛说别之相。今已为汝广宣分别。迦叶白佛言：世尊，我今始知魔说佛说差别之相。因是得入法深义。佛赞迦叶。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如是晓了分别。是名黠慧。

善男子，所言苦者不名圣谛。何以故？若言苦是苦圣谛者，一切牛羊驴马及地狱众生有圣谛。善男子，若复有人不知如来甚深境界常住不变微密法身。谓是食身非是法身。不如来道德威力。是名为苦。何以故？以不知故法见非法非法见法。当知是人必堕恶趣轮转死。增长诸结多受苦恼。若有能知如来常住无有变易。或闻常住二字音声。若一经耳即生上。後解脱时乃能证知如来常住无有变易。既证知已而作是言：我於往昔曾闻是义。今得脱方乃证知。我於本际以不知故轮转生死周遍无穷。始於今日乃得真智。若如是知。真是苦。多所利益。若不知者，虽复勤修无所利益。是名知苦名苦圣谛。若人不能如是修习。名为苦非苦圣谛。苦集谛者，於真法中不生真智受不净物。所谓奴婢能以非法言是正法。灭正法不令久住。以是因缘不知法性。以不知故轮转生死多受苦恼。不得生天及正解脱。有深知不坏正法。以是因缘得生天上及正解脱。若有不知苦集谛处而言正法无有常住悉是法。以是因缘於无量劫流转生死受诸苦恼。若能知法常住不异。是名知集名集圣谛。若人能如是修习。是名为集非集圣谛。苦灭谛者，若有多修习学空法。是为不善。何以故？灭切法故。坏於如来真法藏故。作是修学。是名修空。修苦灭者，逆於一切诸外道等。若言空是灭谛者，一切外道亦修空法应有灭谛。若有说言有如来藏虽不可见若能灭除一切烦恼乃得入。若发此心一念因缘。於诸法中而得自在。若有修习如来密藏无我空寂。如是之人无量世。在生死中流转受苦。若有不作如是修者，虽有烦恼疾能灭除。何以故？因知如来必密藏故。是名苦灭圣谛。若能如是修习灭者，是我弟子。若有不能作如是修。是名修空灭圣谛。道圣谛者，所谓佛法僧宝及正解脱。有诸众生颠倒心言无佛法僧及正解脱。生死转犹如幻化。修习是见。以此因缘轮转三有久受大苦。若能发心见於如来常住无变。法僧脱亦复如是，乘此一念於无量世自在果报随意而得。何以故？我於往昔以四倒故非法计法於无量恶业果报。我今已灭如是见故成佛正觉。是名道圣谛。若有人言三宝无常。修习是是虚妄修非道圣谛。若修是法为常住者，是我弟子。真见修习四圣谛法。是名四圣谛。迦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我今始知修习甚深四圣谛法。

佛告迦叶。善男子，谓四倒者，於非苦中生於苦想。名曰颠倒。非苦者名为如来。生想者，谓於如来无常变异。若说如来是无常者，名大罪苦。若言如来舍此苦身入於涅槃如尽火灭。是名非苦而生苦想。是名颠倒我若说言如来常者即是我见。以我见故有无量罪。故应说如来无常。如是说者我则受乐。如来无常即为是苦。若是苦者云何生乐。以於苦中乐想故。名为颠倒。乐生苦想。名为颠倒。乐者即是如来。苦者如来无常。若说如来是无者，是名乐中生於苦想。如来常住。是名为乐。若我说言如来是常。云何复得入於涅槃。言如来非是苦者，云何舍身而取灭度。以於乐中生苦想故。名为颠倒。是名初倒。无常常常无常想。是名颠倒。无常者名不修空。不修空故寿命短促。若有说言不修空寂得长寿者是名颠倒。是名第二颠倒。无我我想我无我想。是名颠倒。世间之人亦说有我。佛法之中说有我。世间之人虽说有我无有佛性。是则名为於无我中而生我想。是名颠倒。佛法有我是佛性。世间之人说佛法无我。是名我中生无我想。若言佛法必定无我是故如来敕诸弟子习无我。名为颠倒。是名第三颠倒。净不净想不净净想。是名颠倒。净者即是如来常住。杂食身非烦恼身非是肉身。非是筋骨系缚之身。若有说言如来无常是杂食身。乃至筋骨系之身。法僧解脱是灭尽者，是名颠倒。不净净想名颠倒者，若有说言我此身中无有一法是净者，以无不净定当得入清净之处。如来所说修不净观。如是之言是虚妄说。是名颠倒。则名为第四颠倒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我从今日始得正见。世尊，自是之前我等悉名邪之人。世尊，二十五有有我不耶。

佛言：善男子，我者即是如来藏义。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即是我义。如是我义从本已常为无量烦恼所覆。是故众生不能得见。善男子，如贫女人舍内多有真金之藏。家人大小有知者，时有异人善知方便语贫女人。我今雇汝汝可为我芸除草秽。女即答言：我不能也汝若能示我子金藏。然後乃当速。为汝作。是人复言：我知方便能示汝子。女人答言：我大小尚自不知。况汝能知。是人复言：我今审能。女人答言：我亦欲见并可示我。是人即其家掘出真金之藏。女人见已心生欢喜。生奇特想宗仰是人。善男子，众生佛性亦复如是一切众生不能得见。如彼宝藏贫人不知。善男子，我今普示一切众生所有佛性。为诸烦恼所覆蔽。如彼贫人有真金藏不能得见。如来今日普示众生诸觉宝藏。所谓佛性。而诸众生是事已心生欢喜归仰如来。善方便者即是如来。贫女人者即是一切无量众生。真金藏者即性也。

复次善男子，譬如女人生育一子婴孩得病。是女愁恼求觅医师。医师既来合三种药。乳石蜜。与之令服因告女人。儿服药已且莫与乳。须药消已尔乃与之。是时女人即以苦物涂其乳。母语儿言：我乳毒涂不可复触。小儿渴乏欲得母乳。闻乳毒气便远舍去。遂至药母人以水净洗其乳。唤其子言：来与汝乳。是时小儿虽复饥渴。先闻毒气是故不来。母复言：为汝服药故以毒涂。汝药已消我已洗竟。汝便可来饮乳无苦。是儿闻已渐渐还饮。善子，如来亦尔。为度一切教诸众生修无我法。如是修已永断我心入於涅槃。为除世间诸妄故。示现出过世间法故。复示世间计我虚妄非真实故。修无我法清净身故。喻如女人为其故以苦味涂乳。如来亦尔。为修空故说言诸法悉无有我。如彼女人净洗乳已而唤其子欲令服。我今亦尔说如来藏。是故比丘不应生怖。如彼小儿闻母唤已渐还饮乳。比丘亦尔。应分别如来祕藏不得不有。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实无有我。何以故？婴儿生时无所知晓。若有我者即生之日应有知。以是义故定知无我。若定有我。受生已後应无终殁。若使一切皆有佛性。是常住应无坏相。若无坏相云何而有刹利婆罗门毗舍首陀及旃陀罗畜生差别。今见业缘种种不同趣各异。若定有我一切众生应无胜负。以是义故定知佛性非是常法。若言佛性定是常者，缘复说有杀盗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恚邪见。若我性常。何故酒後迷荒醉乱。若我性常。应见色。聋应闻声。哑应能语。拘躄能行。若我性常。不应避於火坑大水毒药刀剑恶人禽若我常者本所更事不应忘失。若不忘失何缘复言我曾何处见是人耶。若我常者则不应有少老等衰盛力势忆念往事。若我常者止住何处。为在涕唾青黄赤白诸色中耶。若我常者应遍中如胡麻油间无空处。若断身时我亦应断。佛告迦叶。善男子，譬如王家有大力士。其人间有金刚珠。与馀力士较力相扑而彼力士以头抵触其额上。珠寻没肤中都不自知是珠所在其处有疮即命良医欲自疗治。时有明医善知方药。即知是疮因珠入体是珠入皮即便停住。时良医寻问力士。卿额上珠为何所在。力士惊答大师医王。我额上珠乃无去耶。是珠今者何所在。将非幻化忧愁啼哭。是时良医慰喻力士。汝今不应生大愁苦。汝因斗时宝珠入体在皮里影现於外。汝曹斗时瞋恚毒盛珠陷入体故不自知。是时力士不信医言：若在皮里脓不净何缘不出。若在筋里不应可见。汝今云何欺诳於我。时医执镜以照其面。珠在镜中明显现。力士见已心怀惊怪生奇特想。善男子，一切众生亦复如是，不能亲近善知识故。虽佛性皆不能见。而为贪淫瞋恚愚痴之所覆蔽故。堕地狱畜生饿鬼阿修罗旃陀罗刹利婆罗门舍首陀。生如是等种种家中。因心所起种种业缘。虽受人身聋盲瘖哑拘躄癃跛。於二十五受诸果报。贪淫瞋恚愚痴覆心不知佛性。如彼力士宝珠在体谓呼失去。众生亦尔不。知亲善知识故。不识如来微密宝藏。修学无我。喻如非圣。虽说有我亦复不知我之真性我诸弟亦复如是，不知亲近善知识故。修学无我亦复不知无我之处。尚自不知无我真性。况复能有我真性。善男子，如来如是说诸众生皆有佛性。喻如良医示彼力士金刚宝珠。是诸众生诸无量亿烦恼等之所覆蔽不识佛性。若尽烦恼尔时乃得证知了了。如彼力士於明镜中见其珠。善男子，如来祕藏如是无量不可思议。

复次善男子，譬如雪山有一味药。名曰乐味。其味极甜在深丛下人无能见。有人闻香知其地当有是药。过去往世有转轮王。於此雪山为此药故。在在处处造作木筒以接是药。药熟时从地流出集木筒中。其味真正。王既殁已其後是药。或醋或咸或甜或苦或辛或淡。是一味随其流处有种种异。是药真味停留在山犹如满月。凡人薄福，虽以?劚加功，困苦不能得。复有圣王出现於世。以福因缘即得是药真正之味。善男子，如来祕藏其味亦尔为诸烦恼丛林所覆。无明众生不能得见。一味者喻如佛性。以烦恼故出种种味。所谓地狱生饿鬼天人。男女非男非女。刹利婆罗门毗舍首陀。佛性雄猛难可沮坏。是故无有能杀害若有杀者则断佛性。如是佛性终不可断性若可断。无有是处。如我性者即是如来秘密之藏如是祕藏一切无能沮坏烧灭。虽不可坏然不可见。若得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尔乃证以是因缘无能杀者，

迦叶菩萨复白佛言：世尊，若无杀者应当无有不善之业。

佛告迦叶。实有杀生。何以故？善男子，众生佛性住五阴中。若坏五阴名曰杀生。若杀生即堕恶趣。以业因缘而有刹利婆罗门等毗舍首陀及旃陀罗。若男若女非男非女。二十有差别之相流转生死。非圣之人横计於我大小诸相，犹如稗子或如米豆乃至母指。如是种妄生忆想。妄想之想无有真实。出世我相名为佛性。如是计我是名最善。

复次善男子，譬如有人善知伏藏，即取利?劚地，直下磐石沙砾，直过无难，唯至金不能穿彻。夫金刚者所有刀斧不能沮坏。善男子，众生佛性亦复如是，一切论者天魔波旬诸人天所不能坏。五阴之相即是起作。起作之相喻如石沙可穿可坏。佛性者喻如金刚不可坏。以是义故坏五阴者名为杀生。善男子，必定当知佛法如是不可思议。

△大般涅槃经卷第七

卧灰土上。自坠高岩。投渊赴火。五热炙身。卧棘刺上。淘糠饮汁。服毒断食。杀害生。故弄师子。咒术方道。旃陀罗种。二根无根二根合一。悉听为道。断五种味。乳酪酪生酥熟酥油蜜之等。听著缯采以轲为跋。一切穀米草木之类皆有寿命。佛说是已便入涅槃如是说者即是魔说。若言如来不听比丘。常翘一脚寂默不言：卧灰土上。自坠高岩。投渊火。五热炙身。卧棘刺上。淘糠饮汁。服毒断食。杀害众生。故弄师子。咒术方道。旃陀种。二根无根。二根合者，不听为道。听服五种。乳酪酪浆酥油蜜等。不听受著缯采衣服轲为跋。穀米草木无命无我。非众生数。若有能作如是说言者，是我弟子。若不能者，当即是外道弟子。如是经律是佛所说，若有随顺魔所说者，是魔眷属。若能随顺佛所说者，名菩萨。